【影日+日向生贺】《抱歉,让你久等了》三年级paro

祝:日向小天使生日快乐!!❤❤❤

 

距离上次回到乌野,已有将近十个月。

穿着私服的影山在门卫室登记后走入那再熟悉不过的校园,在枝头摇摇欲坠的黄叶伴随秋意渐凉,不经意间落在影山的步伐之间。他抬手查看时间,向教学楼三层的档案室走去。

入选职业队、成为排球运动员、参加国际赛事……这样的人生道路好似已经被列入固定章程般,存在于影山的生活之中。现如今,只要在网络中搜索他的名字,词条中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关于这位17岁职排运动员的各种资料。

无论是15岁时入选全日本青年强化合宿,还是高二时被称为“天才二传手”在排球杂志中以“最具潜力高校王牌”的头衔报道。在种种赛事与训练后,他的经历化作网页中条条罗列的简历,最终停滞在“加入关东代表队,现役核心球员。”

是的,确切来说,影山飞雄的人生中没有高中三年级。

如今的他已是关东代表队中的一员,17岁对于运动员来说可谓是极为黄金的时期,所以在去年春高后,收到邀请的影山在家人的支持下决定保留学籍,去东京进行职业训练。这是影山参加职业联赛的第一年,超强的控球力与敏锐的观察力令他成绩不斐,甚至得到了国家队的关注。

在赛季休整期间,他回到宫城。此时已是深秋,对于升学班的学子们来说正是复习毕业考的紧张时候。在向档案室提取学籍后,影山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调开对话框向对方发送语音:“呆子,你现在在体育室?”

“没呢,我在教室。”橙子汽水般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送,在影山耳畔响起。

此时已是午后六点,教学楼中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寥寥几名值日的学生正匆忙整理着教室,想早些离开。

影山从未来过教学楼的四层,即使它的格局与其他楼层并无差距,却始终带着似有似无的陌生感。在过道中行走,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不远处焊在门框旁的“三年三组”。推拉门已经被值日的同学锁上,影山从狭小的窗口中看去,里面的布局与记忆中的教室大同小异,只不过少了许多装饰,多了些励志的标语罢了。

如果没有选择离开学校,恐怕这间教室中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方角落吧?

即使高二时日向曾经跟自己一同被分入三组,但因今年的升学班被定位一组和二组,所以在自己离开后,选择升学的日向也随之回到一组上课。

秋风顺着窗户缝隙吹在影山的臂膀间,泛起丝丝凉意。鞋底与地板撞击的声音清脆而利落,当影山准备走进三年一组时,却又不由得伫足在门口。

也许是因为那迎面而来的一阵风,将橙发少年的发丝吹出蓬松而凌乱的波纹,长袖衬衫勾勒出窄细的腰侧,将他的身形显得挺拔而单薄。日向正随意地坐在课桌上,双脚踏着椅侧的栏杆,手中拿着一枚小开本的复习资料,中间贴着几张便签条。从他隐约张合的双唇间,影山似乎能看出对方正在背诵。

影山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日向,他见过对方专注于训练、专注于每一场胜负,但专注于学习却仅有这一次。有那么一瞬,影山似乎有些动摇,他甚至有些不确定这个正坐在教室中背诵国语名句的少年是否是日向,即使他们长得是如此相像。

仿佛感受到影山的视线,日向在回头时正好与对方的目光相接。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比窗外金黄的银杏更加灿烂。伸手朝影山挥舞着,语气一如既往地熟络:“哇,你好快啊!”

“……就是去拿点东西而已。”影山下意识地看向合上拉链的书包,若无其事地走到日向面前,“很认真啊。”

“那是当然,马上就校考了。”日向的眼睛浑圆,但在笑起来时却会眯成一道可人的弧线,不客气地用复习资料拍向影山的胸膛。

伸手接过打在自己胸前的书本,影山看向正搭在椅背的黑色制服:“你不冷吗?”

“你知道我不怕冷的。”日向在回答中起身,在影山面前套上制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轻松地询问,“我们等会去哪儿啊?”

“不是说去吃饭吗?”影山安静地看见日向将几本参考书放进包中。他的书包已经不再是那个陈旧的尼龙布单肩包,取而代之的是款式简单的通勤包。当日向直起身时,影山不由得开口:“你长高了。”

“是啊,之前不是给你讲过了吗?”日向自豪地挺直腰板,将书包提在手中与影山离开教室,“你还不相信我,白痴影山。”

在今年的春高后,作为三年级生的日向、月岛、山口与谷地一并从排球部退役。此时的乌野已然重振翼翅,不再是没落的豪强,一抹苍黑卷着重拾的希望冲上凌霄势不可挡。

当然,日向也成为其中的核心球员,即使今年的赛事中没有影山的参与,他的攻击力依旧令豪强学校不容小觑。更是以“超强攻击力”的姿态,带领乌野在IH与春高中拔得头筹。

如今,已然从排球部退役的日向虽然褪去光鲜亮丽的外壳,但在影山看来,却凭添一份略显陌生的沉稳与从容。比起在体育馆中挥洒汗水的时候,他的头发变长了。蓬松蜷曲的橙发搭在脑后,将脖颈衬得更为白皙。就连身段也因为身高的增长而变得更为纤细匀称。

影山曾认为,日向就是日向,即使过去一年、两年、十年……也不过是只有年龄在增长的冒失鬼罢了。而现在不得不承认,他错了。日向在他身边悄无声息地改变,以往的影山熟视无睹。然而一年未见,却令他突然发觉,原来对方已经比两人初见时成长许多。

“你跟家里说过了?”两人并肩走向校门西侧的岔路口,影山突然开口。

日向正拿着手机回信息,他的手机也换了,以前那部父亲用剩的黑色手机已经换做挂有排球吊坠的智能机。在发送信息后锁屏,日向将手机放进裤袋中:“当然啦,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是啊。”影山的回答中带有些许拘谨,开启话题一向不是他的长处。

面对沉默,日向了然于胸地露出笑容:“这个赛季你很活跃啊,比赛我都有看转播。”

“是吗?”在条件反射地开口后,影山又略显尴尬地补充,“你都看了?”

“是啊,都看了。”相较影山而言,日向举手投足间倒显得绰有余裕,伸手随意地整理后脑凌乱的发丝,“我们去哪里啊?”

影山将决定权自然而然地交由对方:“你定吧,说好回来请你吃饭的。”

在那之后,日向便以想吃咖喱为由,提议去城东的一家料理店。两人并肩站在轻微摇晃的地铁车厢中,在几次交谈后却又陷入沉默。

目及至此,想必看官们心中也明白七八分。作为曾经亲密无间却数月不见的同伴来说,影山与日向的表现确实显得怪异而生疏。其中原因究竟如何,还得从初春时节影山伫足在车站检票口外准备离去的那一刻说起。

非常不幸,讲故事也并非影山擅长的事。他的脑海中有许多错综复杂的画面与片段,但每当准备开口讲述时,却又混成一团浆糊,半天也找不出头绪。不过,既然想要还原事情的原貌已经很难,那不如长话短说给个痛快。

在影山准备离开宫城的那个周末,日向在车站向他告白了。伴随着花粉过敏与潮湿的微风,日向拉开口罩时浓重的鼻音伴随轻咳,还有那句再简洁不过的“我喜欢你。”

回想那时的场景,影山依旧记得当时的心情。胸中的惊讶调和慌张,最终却被表面的冷静所掩盖。他开口时语气平淡,胸中却早已心乱如麻。面对如此认真的日向,他却是毫无男子气概地选择了退缩:

“那个……我想想。你不是花粉症很严重吗?早些回家休息吧。”

多么冠冕堂皇的关心又是如此拙劣的欲盖弥彰。匆忙丢下这句话后的影山手足无措地快步刷卡走进检票口,在日向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在那之后影山不止一次想向对方解释,但每当调开对话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之间僵持了大概两周,这半个月里,影山没有一天不在考虑如何给日向发那第一条讯息。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当影山在训练后拉开运动包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中出现的那条“在吗?”时,他清楚地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就连解释的机会都已经完全丧失。

在那之后,日向不再提起告白的事,影山却也不敢提起。他甚至认为这是件尴尬的事,却从未想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影山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时机,然而他的内心中却始终在等待下一个时机,能让他光明正大而又从容不迫地跟日向坦露自己的心声,就像是日向在车站时那般勇敢。这大半年中,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聊天。在此期间,日向换过几次签名、更过几次头像,影山都记得一清二楚。然而,在情人节时,影山没能说出口;在日向生日时,他却也是保持沉默……

时至今日,影山望着坐在卡座对面查看菜单的日向,却连主动为对方点餐都无法做到。只有当日向招来服务员点下猪肉咖喱温泉蛋饭和生鸡蛋拌饭后,生硬地说出:“再多点些吧。”

日向选择的料理店味道自然不会有话说,在初遇的磨合后,两人间的气氛也缓和不少。与以往不同,日向说出的话题令影山有些云里雾里。日向会抱怨考试的压力与学习的瓶颈,甚至会讲到自己将要报考的专业与学校。

影山不懂这些东西,在日向的话语中自己甚至没办法插上一句话。直到对方说到即将面临的校考,影山才抓准时机问道:“你报了什么学校?”

“一所在本地,用来保底。大概是下个月中旬考试吧。”日向掰着手指回想,“还有一所在关西,考完后得立刻赶去备考。最后考试的大学在东京,估计得等到冬天吧。”

“你会来东京吗?”影山知道自己又在拙劣地明知故问,尴尬地张望四周,最后目光再次停留在日向那张逐渐褪去婴儿肥的面庞,“我去车站接你。”

影山的提议倒是让日向发出轻笑,不似嘲讽,却令他耳根发红:“哈哈,不用这么麻烦。再说,那时候你不一定有空呢。”

“有空。”影山埋下头,装模作样地用铁匙将温泉蛋戳破,“你会来东京读书吗?”

“不清楚,我的会考成绩离他们的招考线很近,如果校考出色,也许可以去吧?”日向正夹着可乐饼往嘴巴里送,晶莹的油渍令他的嘴唇显得更为红润。

影山若有所思地点头,在日向埋头吃饭的间隙,想开口说话却依旧作罢。自己也没有立场说这种话吧?明明现在还只是搭档而已。

再说……也并不是开口说想要日向来东京念书,对方就能依他所愿的。

他们喝着汽水,饭后坐在店里良久。日向还如同往常那般,诉说着些许平日中有趣的琐事,引得他不禁唇角微扬。

日向的笑眼亲和力极高,影山认为,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笑容。即使有时日向会倔强到令他火大,但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生动的面部表情,日向在说话时总有一股魔力,能让影山情不自禁地去注视、倾听。

他们聊了很多,准确来说是日向说了许多。影山也曾有想过如何开展话题,谈论这十个月来发生的种种见闻,却在日向兴致勃勃的讲述前选择沉默。近乎贪恋的,他希望对方能多说些话,只为了能安静地看着日向而不显得尴尬。

表达感情一向不是影山的长处。实际上你已经发现,影山有太多不擅长的事,而这些缺陷处又往往是日向的优点。但就如同池鱼艳羡飞鸟,影山内心的一部分始终在憧憬日向。他的真实果敢、充满希望,令影山无时无刻想要陪伴在他身旁。

关西,也太远了吧。要坐飞机吗?还是高铁?影山在谈话的间隙中胡思乱想,他今天与日向见面,不会没有话想说。但在日向的描述中,现在似乎正经历三年级中重要的时刻……

对,影山很冷静,所以他冷静地保持沉默,冷静地再次放弃跨向对方的步伐。

这餐饭吃得很久,掏钱付账后两人走出料理店,已是夜晚九点。若是乘坐公车,日向大约要四十分钟才能到家。虽说影山提议过坐计程车,却被日向拒绝。

秋风萧瑟,高耸的灯杆下映衬出落叶的倒影,影山看着对方略显单薄的穿着,甚至想为日向扣上领口,将那缩在袖口旁的双手捧在手心。

“不用送啦,穿过这条街就到了。”日向笑着朝影山摆手,影山想要坚持,却生怕对方感到尴尬。是,日向曾说过喜欢自己。但如今如此云淡风轻的他,是否还记得当时的告白?也许他认为这一切已然过去,不仅是这次告白,更像是那份喜欢自己的心情。

影山从未真实了解过日向的情绪,在安静的道别后目睹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有时会想,为何他们间总是互相凝视对方的背影?答案简单而复杂,也许只需要一句话,影山却始终无法参透。

日向穿着那套黑色制服,刹那间影山似乎意识到对方确实变高了,就连走路时也不再摇晃着肩膀。他无法看清日向的脸,但是一股勇气却在胸口孕育而生。说来也是可笑,在赛场中孤注一掷,在训练中竭尽全力,他已然成为别人眼中的“天才”与“最强”。但当影山站在日向面前时,却又变回那个踏进乌野校门时满怀憧憬与斗志的少年。

做自己,听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他们如同两条直线,相交后又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奔去。正当日向快要消失在不远处的岔路口时,仿佛心灵感应般,影山发觉——也许就会这样失去他。

“日向!”从过往行人的反应来看,他的声音也许很大。然而日向却并未回头,也许是他没听见,也许是他不愿转身。

影山张口,却喊不出第二遍。他开始向那抹橙色追去,天气并非潮湿燥热也没有寒冷刺骨,相反却是清爽宜人。影山跑得很快,到达巷口轻而易举。在望见穿街过巷的日向时,他再次张口呼唤:“日向!”

也许是听见了呼喊,也许是放弃了挣扎,日向伫足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影山小心翼翼地靠近,甚至并不清楚为何自己要小心翼翼。步伐逐渐靠近,当两人距离还有两米时,日向才转身看向自己。

那是双泛红的眼角,原本总是笑成月牙的双眸,此时却凝结出磨砂玻璃般的模糊。他像是在哭,在失望,在不舍。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背对影山时,日向的内心也住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不会轻易向影山张开,因为里面充斥着太多焦躁不安、失望哀伤。

他将一次次哭泣化为笑容,疲惫而又依恋地维系着与影山的关系。他想过,也许进入大学后一切都会变好。但谁又能断言这是真的呢?日向曾想过,升入大学后会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许以后能像喜欢影山般将他的好感奉献给值得拥有的人。

而值得拥有的人又是谁呢?日向的世界很广,却也很窄,他甚至想不出除了影山外的任何一个人。影山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他有多开心的人,他不会说笑话,不会讲故事,甚至关心人也显得如此的别扭。但喜欢一个人真的是用这种方式考量的吗?

日向并未回避自己哭过的事实,更没有难堪地去遮挡。在他看来,难过就是难过,即使让对方清楚又能如何?

“我考虑好了,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这场告白没有日向的欢喜雀跃,他的眼泪划过脸颊,顺着侧颚钻进衣领中。影山看着难过,揪起眉头伸手想为对方擦去眼泪,却被日向侧头躲过。

“我以为你忘记了。”

日向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鼻音,用手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仰头看向夜色尚淡的天空,眼睛干涩得发酸:“我以为你忘记了。”

在影山的沉默中,日向又发出咳嗽般的笑声,再次重复:“我以为你忘记了。”

“……怎么可能忘记啊?”影山不需要日向的答案,当那具纤细的身体缩在自己怀中颤抖时,他明白——

再也不需要什么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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