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日2016】《降落伞》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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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学院paro

※学弟×学长(年下注意)

※本作品纯属虚构,细节请勿考究。

 

“哦?所以说你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咯?”

坐在吧台前与女酒保自如攀谈的男人有着一头迷人的松褐色短发,姣好的面容在威士忌的波光碧影中透出些许暧昧与不符性格的优雅。

梳着盘发的女服务生显然很乐意与他闲聊,在无关紧要地交谈几句后,男人便感到有人坐进身旁的空位,从容地看向与自己并肩的黑发少年:“比我想的要早啊,影山。”

“长岛冰茶。”点单后影山将外套搭在椅背上,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查看时间,乌黑的双眸探向对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及川前辈。”

在女服务生交换号码后及川回答:“当然就只是找学弟闲聊咯。”

“原来前辈还有时间闲聊吗?看来月底的专辑发行已经准备就绪了。”少年有着一头细软而整齐的黑色短发,服帖在额前鬓角。颀长挺拔的身段即使被简单的牛仔裤与套头卫衣包裹,也依旧令人赏心悦目。

“会这么闲自然是因为专辑发行的时间推后啦。”身为音乐制作人的及川慵懒地将手搭在椅背,“真是万幸,不然这几天得忙到我吐血。”

“就算是这样,前辈也不应该这么懒散吧。”

影山的回答令及川不禁在心中苦笑,果然还是这副认真严谨的模样,一点也不可爱。

朝天花板叹气一声后及川随即开口:“我也有在认真对待呢,但可惜现在负责的这个歌手比较有个性,总是三天两头找不着人。就算想完成工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影山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对及川的抱怨并不感冒,随即转过话锋询问,“所以,为什么会推后发行时间呢?”

“这可得托旗川藤子的福了。”及川抿着威士忌感受琥珀色的辛辣液体顺着喉管流淌的快感,“天后级人物,这么大的丑闻。在这个风口浪尖,有谁会注意什么后生小辈的新专辑?”

及川在说什么影山自然是心知肚明。就在两天前,知名女歌手旗川藤子爆出震惊业界内外的‘日向事件’。

理所当然,此事一出,娱乐圈中立马掀起千层巨浪,记者们接踵而至、络绎不绝,恨不得把这事查得个水落石出。无论是报纸、杂志、电视还是各种流媒体,这个事件绝对是当下最红、最值得关注的一大丑闻。

要说起这个丑闻的起因,是要从三个月前旗川藤子推出最新专辑《重生》讲起。如今作为资深音乐人的旗川藤子在出道时就以那副沁人心脾的女中音受人追捧,起初的三张个人专辑也是成绩非凡,在不断尝试新风格的同时,声音的质感也有增无减。

她的音乐每次都令人眼前一亮、从未失望。这几年来她在歌坛中始终是如日中天,同时也成为了揽下不少大奖的优秀音乐人,乐评界内甚至有人认为她能称为日本国宝级歌手。

而就在第三张专辑发行后不久,旗川藤子则出人意外地表示自己将暂时淡出娱乐圈,不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去回归最本真的自我。所以在此后的两年中,影山也很少听闻有关她的新闻。

而就在今年的盛夏时期,一曲新歌首发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内,那是《重生》专辑的首发单曲——《眼睛》。这首新歌如同一枚火舌沿着引信瞬间引爆整个娱乐圈,全新的爵士风格加之那熟悉而悦耳的嗓音,立马空降音乐榜前三随即位居榜首长达十周。在新专辑完全发布后,榜单Top50中旗川藤子霸榜6首,全球销量首周便上百万。

带着盛誉回归的旗川藤子在拿奖到手软的同时,也马不停滴地开始进行巡演。在这张《重生》中,旗川的嗓音褪去少女的青涩,在爵士的渲染中多出一份中性的魅力,这是歌迷们、甚至乐评人们都没能料到的。

而就这样一份惊喜,变为震惊……最后落得如今铺天盖地的谴责与失望。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一纸诊断书立马将事业蒸蒸日上、名气水涨船高的旗川藤子毫不留情地砸回冰冷而坚硬的地面。那纸诊断书中所写,早在两年前旗川就已经被确诊为肺气肿,而她在接受手术治疗后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遗症。

简而言之也就是说……这张新专辑,唱歌的人并不是旗川藤子,其中任何一首都不会是。

风水轮流转,昨日还被人束之高阁的天后级歌手,今日就已被谴责淹没得喘不过气。而事务所的公关再如何强势却也无法控制如今的事态。令歌迷们感到被欺骗最深的,不仅仅是演唱会的假唱,而是这些歌的最初完成版就不是旗川所唱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声音。

而面对各色责问,事务所仍旧不愿透露出这位顶替旗川藤子假唱的人究竟是谁,唯一的线索便是这个人姓‘日向’。

日向……呵。如此一个日本大姓,单凭一个姓氏又有谁能找出这个人是谁?而似乎这个‘日向’还很是沉得住气,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局面中居然没想着要出现在公众眼前为自己炒作。还是说,原本这个‘日向’就是事务所所设的缓兵之计罢了。

一杯棕褐的长岛冰茶垫着餐巾纸送到影山面前,用吸管搅拌着液体,其中晶莹的冰块与玻璃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还真是人生如戏,这次事件过后估计旗川也没法东山再起了吧。”及川听着酒吧中驻唱歌手的哼唱,与影山闲聊着,“不过你小子还真厉害啊,我记得你之前就有说过这张专辑不像是她唱的。”

影山并未回应对方的称赞,只不过是自顾自地陈述事实:“只是音色很像罢了,运用气息的方式有刻意模仿的痕迹,但始终是不同的人,怎么能做到完全相似。”

“你对声音的敏锐度还真是恐怖,怪不得被说成‘天才’,不过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吧。”在听见对方笃定的分析后不禁咂舌。

没好气地瞥向及川,影山吮吸着杯中的液体:“不过这也是旗川藤子和她的团队自作自受罢了。终归是放弃不了名利,才苟延残喘地出演这场闹剧吧。”

“这么说还真是过分呢,小飞雄。”及川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是非分明的性格,不得不说,影山这样的行事方法正是他愿意与之结交的原因,“说到这件事,你觉得‘日向’究竟是谁?说不定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

影山所就读的大学是日本首屈一指的音乐学府,原本高中时想要选择出国学习却因为英语无法过关而只能进入这所大学。虽然遗憾,但影山仍旧很喜欢如今自己所修的这个专业——作曲。

作为这所学校四大王牌专业之一的作曲,虽然每天都要和音符、和灵感、和自己的耳朵较劲,但影山依旧抱着严谨到有些单纯的心态去完成自己的每一份旋律。在及川看来,这个学弟很有潜力,比起古典来说,影山似乎在作曲方面对独立音乐更感兴趣。

“这说不定,也许这个‘日向’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就是酒吧里的驻场歌手、甚至只是个街头卖艺的人。”影山随口回答着,一面默数着驻场歌手音调不准的音节。

虽然这个‘日向’唱歌确实很不错,但可以从他的随性发挥中能看出他并没有接受过长期正规的培训,而且通俗唱法本身就需要追求个性与本真,就算是声乐专业出来的学生也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天生的好嗓子。

“是啊,那我问个简单的问题。”对方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令及川有些兴趣,“你觉得这个‘日向’,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确实在少年的意料之外,柠檬与琴酒的滋味混合在喉间带来清凉的触感,他没有急着张口反而思索片刻。‘日向’的声音,乍听下是绝对的女声,但仔细品味却带着男性的气息,所以确实很难界定这是男声还是女声。

“在我看来不肯定,也不在乎。”

“看来是把小飞雄这样的‘天才’都难住了呢。”及川忍俊不禁地戳破对方,却引来影山没好气的眼神,“不过啊,这阵子那个金田一来找我了。”

“金田一吗?”影山听闻这个名字便回想起那段并不算好的合作经历,于是皱起眉头,“无非又是些抱怨我的话罢了。”

“你啊……”影山的反应在及川的意料之中,“是你拜托我推荐合适的人选。现在你们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也很难办啊。”

金田一是高影山一届的学长,也是及川的直系学弟。当初影山在作曲阶段完毕后,曾经询问过及川是否认识条件适合的人选来进行demo的试唱。在及川看来,金田一的声音条件符合影山的要求,曲调也正好在他的音域范围以内,于是将金田一推荐给了影山。

虽说是声乐专业的高材生,但金田一确实要比别的学生来得桀骜不驯。正巧影山的性格也是心高气傲,两个不善让步的富家子弟在合作时难免会有不少摩擦。直到前两天,金田一才向及川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再与影山合作。

虽然影山是他很看好的学弟,但金田一也和及川关系匪浅。在劝说金田一后,今天便约了影山来酒吧面谈:“金田一的性格就是这样。再说只是试唱而已,音色合适不就行了吗?”

“我不需要他那种花哨的唱法。”影山利落地拒绝,“填词也是敷衍了事。”

面对影山如此油盐不进的模样,及川也只能叹气:“不过你的要求也确实太严苛了。歌手有自己的风格在,怎么可能事事都合你的意?”

“能力尚欠,自视甚高。”在查看时间后,影山将酒杯放回吧台,起身准备离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半小时后还有选修课。”

及川显然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简单地摆手让影山离开。冰凉辛辣的液体滑入咽喉,及川转头望向黑发少年笔直的背影,自言自语:“脾气真是越来越拗了。”

随手招停出租车说出学校的地址,当影山来到学校时离上课只有不到三分钟。从后门走入教室,找到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从背包中掏出课本。这门‘西方交响乐鉴赏’的主讲是一名作曲系的老教授,虽说是选修课,但每次也都是座无虚席。

影山虽然是作曲系的学生,但对交响乐的兴趣却是不咸不淡。笔杆在指间流利地转动,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教授讲课。毕竟这种选修课都是为非本专业学生开设的,所以内容也都是浮于表面的居多,在影山听来不免有些索然无味。

“哪位同学能谈谈在听完刚才那段音乐的感受?”在播放一曲片段后,教授提问。

而此时的影山刚哼出一串模糊的新旋律,正在脑内拼凑音符时,却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所打断,条件反射地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我觉得这段音乐啊,就像是个孤儿……不对,像是个失恋的大叔!生活穷困潦倒,还被家人抛弃。在楼道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影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知道正站起来说话的是个橙色头发的小个子,站在教室前排的右侧。他声音清脆高亢,加之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无厘头的描述,引得教室中传来阵阵笑声,就连老教授也忍俊不禁地扬起嘴角。

影山倒是没有被这个男生逗笑,反而奇怪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地被打断思路。再去回想,方才的旋律却在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得愤懑地蹙起眉头。

“日向翔阳,音乐教育专业!”在被问及名字后,橙发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大方地向老师介绍自己,随即坐回原来的位置中。

虽说在艺术学院中张扬个性的人很多,染发的学生自然也不少,但影山却莫名地觉得这个日向的发丝有些刺眼,直到看回课本,眼前都还残留着那挥之不去的色斑。

又是‘日向’吗?而且还是音乐教育专业……不过,这种课也就只有他们才会这么积极地听讲吧?

旁人有所不知,这所大学中有着一套不成文的‘等级制度’。作曲、声乐、管弦和民乐被称为学校中的王牌专业,也就是食物链的顶端。这些学生无论是技艺还是天赋都要高人一等,就连入校时经历的选拔也要更为严格和残酷,成为学校中的‘精英’当之无愧。

除去声歌、电子作曲、录音这种基本上是富二代专享的专业。音乐教育、音乐学、艺术管理这种专业的学生就基本处于食物链的底端了。

这些专业的学生进入的门槛相对要低,甚至在校考时只需要参加笔试即可。他们往往是论经验拼不过演奏,论悟性比不过作曲,就连拼颜值也只到声乐系的一半。大多进来的也都是些天份欠缺、技术不达标的‘音乐爱好者’。

而日向,正是‘音乐爱好者’的其中一员。如今已经大四的他,懒得考研也不想出国,唯一的出路只有就业。而他却又不打算在本地找工作,偏偏想回到宫城县做个普普通通的音乐老师。这下倒好,原本应当‘奔波’的大四,在他身上倒变得无所事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音乐教育专业的学生在学校里属于‘人下人’。但放眼全国,想考个教师资格证倒是绰绰有余。在准备考证的同时,日向每周也就只有两三门补修的体育和选修课。加上自己预约的实习也在一个月后,现在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日向所在的宿舍区是学校中建造时间最久的,虽然离各个教学楼都近,但公共设施却是常常出问题。简而言之就是‘除了学习,做什么都不方便’。在去年新生入学后,他们D栋里除了四层外,下面三层现在全是作曲系大二的学生。

自从实习期开始后,日向几乎成为了宿舍里唯一的‘常驻人员’。除了日向外,其他三人在外租房的租房、回家的回家,一周都见不到人影。这天上完选修课已经是晚上九点,日向发誓自己真的就只是玩了那么‘一小会儿’的游戏,抬眼时却发现已经将近凌晨。

打着哈欠收拾好洗漱用品准备去洗澡间。四层因为人实在太少,所以到11点就彻底断水了。凭借经验的日向顺着楼梯一路往下,三楼的洗澡间外站着窸窸窣窣的几个人,于是只能端着盆去二楼洗澡。

所幸二楼倒是没有多少人,将第三间的浴帘合拢后,日向利落地把身上的短裤和T恤都挂在靠外的衣帽架中。试着水温自言自语:“论文又是一个字都没写……明天必须得开始动笔了。咦?我昨天想好的主题是什么来着?”

原本想趁着洗澡来设想毕业论文,但日向怎么可能把洗澡这么美好的时光浪费在毕业论文上呢?在听见原本两个浴帘前后发出被拉开的声响后,日向估摸着洗澡间里就只剩自己一个了,于是惬意地开始哼起了小调。

日向本身对音乐品味的‘追求’也没多高,平时也爱听些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的情歌,要不就是各种流行音乐。在浴室里越哼越起劲,干脆放声唱了起来。

正当日向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之中无可自拔的时候,突然间,眼前的浴帘被‘唰!’地一声打开!日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浴帘前伫立着一个衣着整齐的黑发少年,乌青的双眼直直地紧盯自己。

“喂!你搞什么啊!”日向条件反射地大叫后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连忙扯下毛巾架上的浴巾裹住下身。他被吓得心跳加速,莫名其妙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年,硬生生地把‘你神经病啊!’这样的话憋回肚子里,酝酿半天才冒出一句:“出去!”

“你就是‘日向’对吧!”

少年的话令日向的心头一惊,嘴唇张合几次后支支吾吾地开口:“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做我的搭档吧。”

在这22年的人生中,日向翔阳初次体会到当洗澡时浴帘被突然拉开的那份恐惧,以及在做‘澡堂歌手’时被抓正着的那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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