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日2018】《狐狸的拉面》人类高中生×狐妖夜市摊主paro

想说的话:

大家晚上好啊,我是茄子。

今天清电脑,看到了以前和 @浮游子鱼 一起做影日本时写的文,突然想着过了这么久还是把它们放上来好了。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15年11月写的了。真的过了很久很久,我也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这么久没回来看看了。

关注我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几乎没有在文章前写过一句以上自己的话。今天写这么多,可能真的是因为过的太久,感觉无论怎样都得开口了吧。

其实私心认为,现在也没有人认得我,所以也能做做话痨了。其实我很怀念写影日的那段时光,我想再写,却似乎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冲动。也许这就是物是人非吧……

这段时间,我会把以前囤的影日文都放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觉得隐隐中,有点想影日了。


*人类高中生×狐妖夜市摊主paro

*灵感来源:《xxxHolic》S01E05 シリトリ 接词游戏


1. 

“影山前辈——”

“钥匙放在那吧。”在球网前喘息的少年双手搭在护膝前曲腰休息,晶莹的汗水顺着乌黑的鬓角滴在木质地板溅起水花。

“是!”一年级生将清洁器具摆进杂物间后提起背包,“辛苦了!前辈再见!”

“再见。”影山直起身走向一旁的折叠球车中取出排球,利落地蹬地跳发。排球高速旋转地冲过球网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砸去,响亮的落地声回荡在空旷的第二体育室内。

一年级生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后,等在门外的部员连忙询问:“今天也是一样吗?”

“是……”轻微点头后一年级生忧心忡忡地走下楼梯,“影山前辈也太乱来了,明明才康复这样勉强自己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唉,我们都劝过好几次了。因为复健落下很多训练,前辈压力也很大吧。”部员也面色阴郁地附和,随即伸手烦躁地弄乱头发,“啊啊!都怪我们还不够强!要是真的能独挡一面也不至于让影山前辈这样!”

一年级生无可奈何地去拍对方的肩膀回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仅要提醒大家认真训练,明天我们也去找三年级的前辈们说说。”

随着两人的交谈声渐行渐远,屋内的影山却并未有所动摇。前期的比赛中他不慎跟腱断裂损失了三个月的训练量,眼睁睁地坐在场内看着自己的队伍在IH中频频失利。距离春高预选只剩两周时间,虽然自己才伤势康复一周但若不增加训练令自己更为强大,这次的比赛恐怕也只是IH的重演罢了。

在独自挥洒汗水将近一个小时自己也估摸着要离开,但正当将排球车推进器材室时,耳畔骤然响起雨点逐渐砸在地面的滴答声。声音愈渐密集,在短短两分钟内便形如瓢泼般淋湿整座城市,混合着电闪雷鸣将影山阻隔在这栋偌大空旷的第二体育室中。

“啧。”影山从背包中拿出手机查看时间,发现已然八点出头不禁咂舌。

现在正是接近保安巡逻的时间,虽然本身计划是在夜巡前偷偷从校门溜走,但看现状,出去必定会被淋得不成人样。在深思熟虑后影山还是关灯后往里锁紧体育室的门,制造出全部解散的假象。打算待到雨停和夜巡结束后自己再想办法从学校后门翻出去。

在跟家里报平安后。影山靠在墙边聆听着孜孜不倦的雨声闭目养神,脑内却还在思考每个队员应当如何在结合自我风格的同时打出团体的高度配合。

虽然自己的二传和跳发能为队伍的战斗力增色不少,但队伍中的副攻与主攻速度还是欠些火候,如果想强攻也许头几次还能成功,快攻却是很大的问题。而现在经常使用的‘42’阵型已经被其他学校看出破绽不少,再使用恐怕就是黔驴技穷自取其辱了……

思考的同时影山也感到大脑变得逐渐沉重,在这段无聊的时光中自然身体的疲倦也会随着逐渐松弛的神智席卷而来,没一会便打盹般靠着墙壁睡去——

待到醒来时门外的骤雨已然不见踪影,果然在这种雨季天气总是如此阴晴不定。影山揉着眼睛起身,查看时间已然将近十点,在回拨母亲的未接来电后伸手开锁离开漆黑的体育室。虽说高中生间总会传些道听途说的诡异事件,但影山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自然独自在雨夜中呆在这种瘆人的体育室也不会感到害怕。

“嗯,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单肩挂着背包走出体育室,影山用肩膀与下颚夹住手机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锁住铁门。

在结束通话后将手机塞入裤袋中,影山估摸着向校园后门走去。深夜的校园凉风习习携带雨后特有的清爽,已然适应黑暗的双眼轻而易举地绕过教学区。学校的后门外连接着一片老旧的住宅区,听说以往是教师公寓后来因为经济拮据所以将其抛售,在拆除部分设施后修建起一条窄巷隔绝在学校与小区之间。

普通的铁栅门被生锈的弹簧锁扣住,门卫室早已荒废已久,影山并未费多少力气便翻出深夜的校园。捡起背包挎在肩膀,环视四周朝回家方向的巷口踱步而去。

“嗯?”在弯出窄巷后影山莫名地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但他记得学校附近的餐饮店应该都打烊了才对。这气味是——炖汤?不对,还有海鲜和味增。

在大量训练后本身就已饥肠辘辘的影山在受到美食的诱惑自然也难以把持。唉,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再吃点东西回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朝着香味的源头前往住宅区身后的丁字路口,行进须臾却在不自觉时身边萦绕起盘旋的清雾顺着影山的脸颊划过:“这是……雾?”影山停下脚步考虑是否要继续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气息,但迷雾却并未打算留出给对方思索的空隙,很快便充斥在他四周筑起薄壁将其囚禁般逐渐变浓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影山能感到那股浓郁而温暖的气息近在咫尺,烛火在红纸笼的环绕下散发出温暖的灯光,有魔力般地驱逐开缠绕在身躯的雾流,映入影山眼帘的是一间坐落在深巷中的夜市摊。

那是间彻头彻尾的和式夜市摊,漆黑的梁木搭建起它简洁明了的脊梁筋骨,摊前的橙红色布帘为这个带有些许潮湿感的夜晚添置一份宜人,红纸笼上用毛笔书写着‘拉面’,看来这就是这家小摊唯一的招牌。

拉面吗?看起来挺不错呢。影山不再计较地走向那家散发出温馨气息的店铺,掀开店帘坐在木椅中,顺手将书包卸下放在身旁,整理好随身物品后抬眼看向店主准备点单却刹那间惊讶地瞪圆双眼:“——!”

正在转身清洗碗筷的少年,不,影山不知是否要称其为少年,因为他的浴衣后居然伸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对方也似乎注意到有顾客光临,转头露出笑容:“欢迎光临!”

那少年看模样应该是国中生,蓬松蜷曲的橙色短发间耸立着一对毛色相近的耳朵,皮肤干净洁白,藏青色的浴衣随意地套在小巧玲珑的身形外,上扬的眼尾泛起粉红,笑容热情而可爱让影山心里有些犯嘀咕。

“哎呀,是人类的客人吗?真是少见呢。”少年用干毛巾擦拭双手后亲眼目睹影山被吓坏的模样,心中也不觉奇怪,“高中生吗?”

“嗯?你是——”虽然说来有些可笑,但影山打量总觉得对方十分熟悉,不仅仅是眼熟,而更像是从很久之前就曾经很亲密过。

怪异的熟悉感令他想转身离去这是非之地的脚步在心中停止,但无论如何回忆都无法记起对方到底坐落在脑海的哪一格空白。

“我是日向翔阳,这家夜市摊的店主。”日向用干毛巾擦拭桌面,抬头正对上影山闪烁的目光,并未感觉尴尬地自我介绍同时还俏皮地将尾巴翘起,“如你所见,是只狐狸。”

狐狸?果然是在做梦吧!如此不可思议的事件在影山眼中显得有些滑稽,果然是因为太过疲惫了吧?虽是这种想法,但眼前的场景却是清晰可见,就连那映照在自己头顶的昏暗灯光以及粘在鼻尖面颊的湿热气息,也是那样真实。

“你叫什么啊?”日向见对方不回应自己,于是将手中的汤勺靠在锅边走出摊后,虽然看见对方在自己靠近时下意识地向后退半步但还是热情地上前招呼,“快坐吧!”

这……如果自己没闻错,这橙发少年的身上散发出令他熟悉的气息,却又有些陌生。虽有着松木的古朴,却掺杂着野果的清香,有些甜甜的。

“等——”影山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坐在摊前的长条凳上,望向日向身后蒸腾热气却散发出浓郁芬芳的汤锅。

“哈哈,这可不是人肉汤。别这么表情凝重啦!”见对方局促的模样,日向忍俊不禁地回到炉前用细火煨汤,用木勺快速地往里舀出些许尝味,“难得有人类顾客,这里做些小菜算是招待吧!咦?你刚才有说自己叫什么吗?”

对方聒噪而热情的模样虽然令影山感到有些啰嗦,但姑且能看出不是坏东西吧。半信半疑地坐在摊前伸手托腮:“影山……你好啰嗦啊。”

“啧啧,嘴巴还真爱多说一句。”将麦茶放在对方面前,日向伸手插在腰间挑起眉头,就连耳朵也随着主人精神抖擞的模样竖起,“想吃什么?”

麦茶带着苦涩却混合着清甜,滑入咽喉时带来片刻的温暖,打散方才雨后的湿冷:“有些什么?我这里可没什么钱。”

“哈,和妖怪谈钱还真是有够蠢,难道你觉得我开这个摊子还需要上税吗?”听见对方的话日向大大咧咧地回话,却瞥见影山逐渐变黑的脸色连忙打哈哈圆场,“啊啊,不管如何啦!报酬的事情之后再说?这里是拉面店,当然最好的就是拉面咯。”

“那汤,是汤底吗?”影山扬起下巴轻点日向身后的汤罐,方才便是被这个发出的香气引来的吧,自然有些好奇这到底味道如何。

日向回头看向汤罐,扬起笑容时露出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显得十分可爱:“是哦!你既然想吃这个的话,我就给你做我最拿手的特制拉面好了!”

“特制拉面……”感觉不太能完全信任地下咽。影山眼看着摊后灵气十足的狐狸少年还未做出回应便已被热情地奉为座上宾,只得抿着麦茶暗自观察对方的动作。

蓬松柔软的狐尾有活力地翘起来,橙发少年的鼻间时不时哼出些许欢快的曲调。骨节分明而纤细的手指流利地将竹篮中的面团取出,面条在影山的视野前高起低落显得眼花缭乱,日向两颊的红晕意外地令自己晃神——

也许是动物的天性,日向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将面下入锅中后利落地执勺将其匀开避免沉底,随即抬头对上影山的目光:“你在盯着我看什么?”

“啊——没。”被冷不伶仃抓了个正着的影山,有些尴尬地扭过头轻咳,“只是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什么人……和你很像。”

“哈哈,这种蹩脚的搭讪词已经不流行咯。”日向爽朗地开着玩笑,回头看向锅中的沸水翻腾着带出面条在水面沉浮。

少年双手插在袖间露出些许葱白的手臂,咧开的嘴唇透着樱红,令原本想出口反驳的影山有些不知应当如何言语:“瞎说,我讲真的。”

“哈哈,那你记得他是怎样的人吗?”

影山尝试去回想却脑中仿佛充斥着浓雾般将记忆包裹得密不透风,蹙起眉头怎样却也记不起什么片段:“不……想不起来。”

“那就太可惜了,原本还想听听有什么故事呢。”日向有些遗憾地转过头,见面已经浮上水面于是将其用竹筷捞出,长勺伴随着热气腾腾的鲜美浓汤浇在碗中。

秀色可餐的美食在自己面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影山拿起竹筷开始迫不及待地将食材拌匀:“没想到妖怪也这么八卦。”

“八卦吗?哈哈,还好吧!”日向将锅盖好后靠在桌前,毛绒绒的耳朵竖在蜷曲的头发间显得有些软绵绵的,满怀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好吃。”这是不可否认的,虽然很难想象这样醇美浓郁的味道居然是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年所做的,“你不会在里面下什么法术吧?”

“有啊。”日向一本正经地盯着影山,信誓旦旦地点头,直到对方有些发慌地将筷子准备放下才突然忍俊不禁,“噗……哈哈哈,怎么可能啊?”

直到对方笑得耳朵都开始颤抖,影山才发现自己被日向给耍了,有些恼怒地伸手弹了下对方的额头:“呆子!”

“唔!你别骂人啊!”日向捂着被弹痛的额头,有些委屈地皱起眉头,“难道你说话前都不会想想吗?要是我真的想害你直接下咒就可以了,还需要在面里下药吗?”

“我哪里知道你会用什么方法?”影山有些不服气地扭头,嗤之以鼻地嘟囔,“再说,狐狸精不一般都是诡计多端吗?”

“哈?狐狸精,说话还真是难听。”日向不满地鼓起腮帮模样却丝毫不唬人,“喂,你还真是喜欢话多说一句,惹人生气。”

将碗中的肉片夹进口中咀嚼,影山并未搭理对方的抱怨:“你常在这开店?”

“入秋后就搬来这边了,夏天常在北海道卖些甜品冷饮。”日向顺手将平底锅放在灶前开火预暖,转身从盒中捧出些许蛤蜊,“我常会四处走动呢。”

“那你肯定去过东京吧。”抬起头望向对方,黑发少年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坚定与执着。

在锅中加入橄榄油后爆炒蛤蜊,硬壳的软体动物与钢铁相互碰撞发出海浪拍打沙滩般的潮汐声,奇妙地刺激着影山的听觉。纤细却精干的手腕娴熟地掂锅,日向低头查看着菜色回答:“东京啊,肯定去过吧。住过一段时间。”

“对于你来说,一段时间应该是很长一段吧。”影山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小巧的鼻尖在温暖的灯光下泛起红晕。真是,明明看上去就只像个初中生。

“是啊,大概五十来年吧。”将蛤蜊爆炒后加酒开火,关上锅盖后面对兴致勃勃的黑发少年,“东京,就是你的目标吧?”

“嗯?”影山有些意外对方这么说,不过确实也讶异为何会被猜中,“你是怎么——”

“你身上不是穿着学校排球部的队服吗?”日向轻扬下巴露出得意的神色,“这么晚还穿着,训练得挺久吧?这么卖力训练不就是为了去全国大赛吗?”

虽然有些不满日向嘚瑟的模样,但依旧暗自认可对方的观察能力:“……是又如何?”

“哎呀,别这么警戒啦。”日向将锅揭开查看里面的蛤蜊是否已经开口,虽然语气活跃却说出令影山心中一紧的回答,“不过照这样训练,小心脚伤会缩短以后的排球生涯哦。”

他是如何知道我有脚伤的?听见对方的忠告影山下意识地将舒展的小腿向后收起,竹筷若有所思地在面中搅动。虽说还是会有所疑惑,但转念一想,日向既然是狐妖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如此想来确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有时候对自己过于严格也是一种对他人的不信任,在我看来现在的问题不是能力而更多的是团队的信任感呢。”

“你是谁?”就算妖怪能窥探人心但这未免也太过了,影山心中的疑团越胀越大,蹙紧眉头出声询问,而日向却不以为然地继续念叨着一些令他莫名心慌而急躁的话。

“确切来说应该是影山你自己的问题,控制欲太强会让部员疏远你。没有人理解的排球,对于你来说不就和初中一样吗?”

“你究竟是谁!”不对,这件事绝对不对劲!认真审视对方的面容却令他有些头疼,为什么这张脸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认真思考时胸膛里如同滚过橡胶球般扯着神经钝痛而慌张。

橙发少年的语气平静并无异样,清晰的轮廓在影山的视野中逐渐模糊,就如同书画浸入清水墨迹四横般。语言充斥在他已然翻腾的脑海之中,蕴含着力量敲击着大脑皮层……

“如果再这样,受伤的只会是影山你,而乌野也不会避免失败的命运。IH是,春高是,今年是,来年是——”

“别说了!”影山起身时脚踝撕裂般疼痛,几乎令他触地跪膝。声音嘶哑,喉间却溢出清冷与模糊,无论他如何说话日向却如同听不见般,伸手却又无法触碰对方——

他是谁?他认识我?不,他了解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在哪里?

“酒蒸蛤蜊好了,你来尝尝吧?”

橙发少年若无其事地在蛤蜊中加入调料,用勺舀出后放入瓷碗。微浊的清酒从瓶中晃入空杯,摇荡不停的液体令影山头晕脑胀。

他向后退去,转身掀开猩红的布帘快步走出迎接他的确实浓郁得不见五指的白雾,吸入鼻腔带着雨水的湿润和橘子的清香,他的脚踝快要炸裂般疼痛,快步行走却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方向。

向后张望,那抹温暖的橙光已然消失。回到原地却不见那小铺,他开始奔跑,却未叫喊,只因这空旷的四方不可能会有人,或者……有人才真的令他心惊肉跳。

如同骨头敲断后将筋套在手指中拉扯般,影山的额前出现薄汗,呼吸沉重而难受。他的大脑钝痛,却如同后脑枕着硬物般每次扭头都有着阻碍。

他跑得越来越快,疼得越来越深——最后跌倒在雾中。

失败感、心慌感、负罪感与恐惧感充斥着他的身体,令他一时如苟延残喘般躺在硬邦邦的地面。强大的负面情绪如同哀鸣缠紧他的四周,令他无法出声。而在这时,因疼痛与冰冷变得麻木的身体却莫名地从里感到温暖与舒心。

“哈……”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拯救般。他蹙起眉头,被那股温暖逐渐包裹,而目光也变得模糊不清,不对……是所有的,他的所有都变得那么模糊不清,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抽离这个空间般,渐行渐远。

当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时,迎接他的是鼻尖被硬翘的发丝扫过时的瘙痒与温暖。他的呼吸仿佛触碰到谁的脸颊般湿润,嘴唇被柔软的物体触碰却不令他讨厌……

视野逐渐清晰,眼前却是橙发少年那张熟悉的面孔——

日向……日向,日向。

对啊,是日向啊,他怎么会忘记呢。为什么在梦里他会记不起呢?明明是绝不会忘记的人,为何会在梦中忘记呢?

和梦中不同,眼前的日向是那样真实而清晰。听觉系统如同崩盘般影山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他因自己的睁眼而不知所措,细腻的脸颊泛红,一直红到耳根,口中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好似否认,好似解释。

然而这一切在充耳不闻的影山眼中却是那样,安心。

“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怎么叫你都不醒,所以……所以!我就试着,人工呼吸了!对!就是这样!”日向感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嘴根本不听大脑使唤地胡乱解释,眼睛不知朝哪里看般左右恍惚着。

“呆子。”影山见对方慌张成这样不禁伸手将日向的头发揉乱,虽然心有余悸但也不至于会无法恢复,瞥向自己的脚踝,尝试扭动后并未出现那样的绞疼。

果然就连疼痛也只不过是梦境的一部分……

“别——我没洗头发啦!”日向阻止对方的动作后用冰凉的手背来缓解脸颊的灼热,小巧的身形外套着棉外套,里面却穿着睡衣。

“你过来做什么?”影山看向窗外,雨已经停止只留扑鼻的清新空气,就连夜色也被冲得很淡很轻,“还穿成这样。”

从地上爬起,日向不满地皱起眉头回答:“你还好意思说!阿姨都担心地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放学后就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话是没错但被你这个呆子说,还真是不爽。”将放在包中的手机掏出来查看,居然已经是凌晨,而且里面还有二十来通未接来电。也难怪,自己从来都是静音模式,要是真睡着了确实是怎么打电话都没办法接到。抬头打量日向的穿着,很明显是慌慌张张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模样,不过也真佩服这呆子,居然能找到学校来。

“你还说!你这个蠢货,不知道开响铃模式吗?带了手机却找不到人,你以为你带的是传呼机吗?你知道伯母有多担心吗——”一半是责怪,一半是掩饰心慌,日向一边扭过头开始拨打电话给影山的母亲报平安。

“知道了,啰嗦得要死。”影山不客气地回应后还是乖乖起身,提起运动包将外套拉链拉起没好气地看向正安慰母亲的日向,随即接过递来的电话嘟嘟囔囔地说了句,“妈……我没事,就是在体育室不小心睡着了……你也别有事就找日向,他家离这里又远——”

还未说完电话便被日向跳着抢去,之后便又是一堆推辞的套话,影山都懒得去听。

直到挂断电话后日向才朝影山咧开嘴抱怨:“你脑袋不好使吗?伯母都着急得快要报警了你报个平安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你这呆子,她到底是我妈还是你妈啊?什么都操心不如你给他当儿子好了!”还真是一清醒就不给点宁静,和日向一同走向门口影山扬起下巴轻点,“你原本已经睡了?”

“你管我。”用钥匙锁上体育室的门,日向将钥匙递给影山让他将钥匙藏在门梁上。

自己确实是在睡梦中被伯母的电话弄醒,因为担心打给老师会惊动学校所以拜托日向寻找影山。答应后立刻穿上裤子和外套就蹬着自行车跑到学校去找人,看着身边这个不知感恩依旧一副臭脸的人——果然还是睡着时更好,永远睡死过去好了!

“真是,谢谢你带我见识凌晨一点的乌野了。”日向从后门的栏杆上跳进影山的怀里,拍拍外套的土,从淑女车的竹筐中拿出一件运动外套丢给影山,“穿上吧,夜里冷。幸亏上次你把衣服落我家了,不然这一路回去准得冻感冒。”

穿上外套后影山跟着推车的日向,自然而然地将车把扯到自己手中,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你现在这时候还回家?”

“不然呢?”日向将手插进棉衣口袋中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到夜里还真挺冷的。

“你来我家吧,我家近些。”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还穿着睡衣呢。”日向扯着外套里的睡衣回答。

影山回过头看向空旷的街道:“你的备用制服不还在我家吗?”

“对哦!我怎么忘记了,那好吧!”日向倒是爽快地答应,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平安后并且提出要去到影山家中,随即挂断手机放进口袋。

空无一人的街道时不时传来狗吠,却因为有昏暗的路灯而感到没那么令人不安,在路过那似曾相识的街口时影山不由自主地向前探望却未见任何不妥。

果然那只是梦吗?——

梦中的日向,还真是不讨喜。

但耳朵和尾巴确实还挺不错的。影山回忆着那个怪异的梦境,扭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身旁的橙发少年。不过,在梦里那呆子说的话却也不错……但若是要照办总觉得非常不情愿。

理智来说,没有人比影山更了解自己的性格,无论是对胜利的绝对渴求还是对自我的苛刻无比,都源于他难以割舍的偏执心理。他想改,想缓解,却往往差强人意。他不能否认在内心深处也在惧怕自我,如果将这些弊端从他身上抹去,影山飞雄又是否还是影山飞雄?

正如那个日向在梦中所说,自己的生性多疑令本应赤诚相见的队员蒙受不该承受的质疑与不公,他心中能够理解,但理智来说他并不相信自我。

影山就是这样一个没有80%以上把握就不会付诸实践的人,他清楚自己无法控制那种偏执和似有似无却实在存在的傲慢与木讷,至少短时间不能靠自制——

而有人可以……下意识地瞥向身旁正双手抱胸磨蹭双臂的橙发少年,如果自己无法突破瓶颈,那要是借助他的力量,应该可以将球队拉入正轨。

虽然日向从小并未接触过排球,但他惊人的运动能力确实令人侧目,如果他愿意与自己并肩作战,即使是白纸一张他也有办法绘出绚烂夺目的精致画作。只要有这个呆子,也许真的可以令排球部突破囹圄振翅高飞,毕竟说起合适的人选,说起信任的人……日向确实是影山的首选一人。而即使难以承认——

日向确实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你盯着我做什么?”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凝视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日向疑惑对上目光。

“你来排球部吗?”

面对对方冷不伶仃的发问,日向却也习惯了影山的这种心血来潮:“你又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田径部呆得好好的,马上就要去全国大赛了,你现在让我转部?”

“参加完全国大赛,就来吧。”影山也清楚,日向作为短跑的体育特长生被招进乌野肯定是要参加田径部为学校争得荣誉的,所以不得不让道。

日向并未立刻回答,扭过头看向前方,两人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有私心在享受这份宁静的独处:“我考虑下吧。”

“好的。”影山也顺着对方扭过头不再对视。

“我很矮的。”在片刻沉默后日向补充。

面对对方的回答,影山似乎已经预料般回答:“我知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自由人?”看见对方信誓旦旦的模样日向不禁皱起眉头。

“副攻,我给你托球。”

“你是不是睡傻了?”

“也许吧。”

虽然心存疑惑但日向还是忍俊不禁:“我要是决定不参加,你会跟我分手吗?”

“谁知道呢?”影山见对方好笑地看着自己,便也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哈?!”日向听见对方的回答发出惊叹后,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这样,我就倒是要看看,让你喜欢得死去活来的排球究竟是怎样的。”

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日向的笑容依旧如同一株暖光,照在他的视野之中。这束暖光,要是照在球场……也许会更加灿烂吧?

不对。是让排球来看看,让我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你究竟是怎样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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